Monday, October 5, 2009

也评居丁作品及其他(续)-- 答老太先生“与门外汉谈文学”


首先得感谢老太先生先简后详的回复,屈尊(独评天才作品之尊)降格(为文为人不辱斯文之格),“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这些不懂文学的人大谈文学。这回不敢再略去先生二字了。

为了不玷污天才(也不配玷污天才),暂且不谈居丁先生的作品《布道后的幻象》,仅就老太先生所列几点简要说明。

1. 表现语言本身作为目的

自50年代始,在西方(尤其是美国)兴起反技术化、反物质商品化的思潮,其倡导者认为科技和物质商品的充斥在扭曲人们的思想意识,大众传播媒体在给人们洗脑,Marshall McLuhan (1911-1980) 提出 “The message is the massage” 的著名论断 (对不起,不知如何翻译好)。这种思潮在文学界则表现为以各种荒诞的手法对社会普遍认可的观念加于嘲弄,以图唤起人们对它们的质疑。历史不再是真实的历史,而是经过诠释的历史;所谓历史其实是对文字的理解和解释。同样,通过语言表述的真理不再是真理,而是对语言表述的自我理解;语言文字所表达的真实也不再是真正的真实,而是人们语言文字的自以为是的理解。在这种思潮下所形成的、采用各种荒诞手法刺激读者、以唤醒其质疑为创作目的的文学流派,被统称为“后现代派”(Postmodernism)。

为了通过显示语言文字的人为性和理解的随意性、进而达到唤醒人们对社会普遍认可观念的质疑的目的,作家们常常利用读者、叙述者、作者及主人公之间的关系的荒诞错位来写些表面看起来似乎是“以表现语言文字为目的”的近似文字游戏的作品。当然,这种错位可以是读者阅读角度的随意性,也可于是人物身份、心理、场景、文化背景、以至人物自我意识的错位。(详见后现代派代表人物Paul Auster 的许多作品以及美国目前颇有争议的Maxine Hong Kingston的作品“The Woman Warrior”)。

上述种种,错位手法也好,对语言文字的表现也好,都只是手段,不是作品的目的本身。哪怕是什么也没有只有语言文字,其创作目的也不是如老太先生所说的“为了表现语言文字本身”。作者的真实目的是引起读者对语言文字的人为性和理解随意性的注意,进而对通过语言文字所表述的一切发出质疑。引发质疑是作者的创作目的,作者要读者去质疑的某种观念则是作品要表述的思想。

居丁先生的作品《布道后的幻象》在文字手段和表现手法上确实具有后现代派的特征。但该作品是否在透过荒诞手段引发质疑,这是问题之一;若言有其物的话,居丁先生试图让读者去质疑的是什么,这是又一个问题。老太先生在其评论以及后续中没有提出这两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口咬定居丁先生是在为表现语言文字而表现语言文字。

居丁先生的作品是否具有引发对什么观念的质疑、是否以此在表述什么深奥思想,我不得而知,这也是我所谓“看不懂”的意思。作为读者,难道不应该有这样的问题吗?即便是居丁先生拿定主意要为了表现汉语文字的精妙而表现汉语文字的精妙,难道也不许对这种创作思路的可能的局限性发表点滴看法?怎么就变成“不配玷污天才作品”的“说三道四”了?只许您老太先生武断定论,就不许别人有别的看法?暂且不说别人的看法是否有误或愚笨!

居丁先生的作品是否是天才的作品,有待时间的考验和广大读者以及后人的鉴定,不是您老太先生一人说了算。在上述问题没弄明白之前就山呼“天才”,轻者是为文轻率,重者则是对作者及作品的不负责任。至于是否在“相互吹嘘”,抑或是您的“天才”一词太不值钱,只有您自己心里明白。

2. 写人与动物小说

毫无人影的作品未必不是在写人,有人影的作品未必真地写了人,写动物(以动物为主角)的作品也未必不是在写人。谁敢说《动物庄园》不是在写人?

前后两个“写”字,一是指创作素材和表现手法,一是指作者的创作意图。世人皆知世间万物均可入诗、入文,更何况是写小说。自以为文学内行的您老太先生究竟是故意装糊涂来愚弄我们这些人,还是真地连这点文学常识也不懂?还装模作样、信誓旦旦地给人开书单。要是真的不懂,记再多的人名、书名又有何用?

3.介绍作者

在评论中介绍作者背景情况,是为了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试问,您老太先生在文中讲述的喝酒、因分配工作不如意而坐在马路边发牢骚、以及居丁先生的“与世隔绝、足不出户”此类种种,究竟对理解其作品有什么帮助?

总之,我与您老太先生(以及居丁先生)无怨无仇,以前无缘、恐怕以后也无缘谋面,不敢言及人品而妄加评论。仅只就您老太先生的文品而言,在下实在不敢恭维。本是讨论一篇作品的得失,何苦做出一付泼妇骂街式的姿态来。既然不许人言,那就任其“天才”惜“天才”、猩猩惜猩猩去好了。

恕在下自此缄默,不看您的回应,也不再答复。


2002.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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