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叮咛

那年八月里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
父亲挑着木箱行李和我一道出门
踩着乡间崎岖泥泞的小路
来到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
通往省城的火车驶进站台
父亲开始作临别前的叮咛

“儿子，你就放心地去吧
莫要挂念我和你的母亲
我虽然是个农民，一字不识
可我能理解你，也为你高兴
放心去闯你自己的世界
去追求你的事业和前程 …”

七年后冬月里的一个干冷黄昏
父亲从很远的老家赶来省城
怀里揣着故乡的一捧热土
来为要去漂洋过海的我送行
开往京城的火车就要启动
父亲开始临别前的嘱咐，老泪纵横

“儿子，你就放心地去吧
莫要挂念我和你的母亲
我虽然是个农民，一字不识
可我能理解你，也支持你的决定
放心去闯你自己的世界
去追求你的事业和前程 …”

两天前的一个半夜时分
刺耳的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心想不知是谁又拨错了号码
朦胧中我拿起电话来到客厅
习惯性地叫了几声Hello 之后
那头传来父亲苍老而微弱的声音

“儿子你听着，我给你说个事情
你今夏能回来呢就回来，不回来也行
我虽然是个农民，一字不识
可我能理解，你身不由己事不由人
你要去闯你自己的世界
去追求你的事业和前程 …”

放下电话我便心神不宁
耳边回响着父亲微弱的声音
眼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
我反复琢磨是什么事情
猛然我意识到父亲的真实意图
泪如泉涌，万箭穿心

那也许是父亲对儿子的最后呼唤 …
那也许是父亲对儿子的最后叮咛 …

2003.6.15